第一百零六章:千机变 2(2/2)
他讨厌自己那样想,那样想。
人死了,有什么“好”的?即使是他参与了他们的死亡?
每次检查那些酷似他爸妈的尸体的衣着和身材,他的心都像被砂带磨光机刮过一样。
当确认的尸体数量超过20具时,他开始看着尸体的脸,好像他们在默默工作,没有任何感觉。
他花了几个小时,但最后,爸爸妈妈都不在健身房。
所以也许他还活着的地方。他能在黑暗中看到一点光。
外面还有很多尸体。
如果你检查所有这些,它不会在早上结束。
有没有更好的办法?那时,他突然想起了手机的存在。
一个电话不就是一个镜头就能搞定的故事吗?
他生自己的气,忘记了方便的文明工具的存在。
他拿出智能手机拨通电话,看到屏幕显示没有“超出范围”而松了一口气。
显然,基础设施仍然完好无损。
他从通讯录里拨出妈妈的电话号码,正要按下通话键的时候手指停了下来。
如果他妈妈附近有丧尸,她可能会被铃声发现。
那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最后还是按下了发送键。
他只是祈祷他的母亲处于礼貌模式。
――――――紧接着,他隐约听到手机铃声。
寂静的学校里,哔哔哔的电子声显得格外响亮。
他熟悉那个铃声。
不太擅长场合的妈妈,把它留成了手机的默认铃声。可
能其他人也有类似的设置,但如果在这个时候响起,那肯定是妈妈的手机。
铃声是从教学楼里传来的。
母亲还活着。
深信不疑,他开始朝教学楼跑去。
就像几天前新闻上的天气预报一样,开始下雪了。
白雪落在地上翻滚的无数尸体上,将其染成鲜红,瞬间融化。
禁止穿鞋上教学楼,但警告他的老师已经死了。
他朝能听到手机铃声的方向跑去。
他想尽快见到他的母亲。
离一楼女洗手间越来越近,铃声越来越大。
显然她在女洗手间。
进入女厕所的高中男生通常会被举报。
但是他毫不在意地走进了女厕所,然后————————。
“?”
开着窗户的女厕所的地板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厕所的电源已关闭,所以他按下了开关。
耀眼的荧光灯照耀着一个丧尸在地上爬行的身影。
它似乎是在严重受伤后发展起来的。
腰部以下的肉已经被吃掉了大半,只剩下骨头和少许肌肉。
腹部也被撕裂,只要丧尸一动,长长的肠子就会像蛇一样蠕动。
她脸上的皮肤已经掉了一半,白皙的颧骨从肌肉间露出来。
能在这种状态下活动的丧尸他还是第一次见,但这不是他提高嗓门的理由。
手机铃声是从丧尸那里传来的。
“不可能吧?”
棕色的毛衣,发型,脸,哪怕只剩下一半。
尽管身体破损不堪,但他一眼就知道了丧尸的身份。
但是他的大脑拒绝理解它。
只剩下一只眼睛,在地板上爬行的丧尸抬头看着他。
之所以吼不出来,大概是因为她的声带被撕裂了。
唯一从丧尸口中逸出的,只有沙哑的叹息声。
丧尸向他伸出了手。
他也认得她左手上的手表。
丧尸只用双手在地上爬行,试图靠近他。
随着一声干涩的声音,智能手机从毛衣口袋里滚了出来。
来电的电子音越来越大,智能手机在地板上微微震动。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者姓名是他的。
一个丧尸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抓住了他的腿。
他连忙甩开身子,跳到走廊里,力气全散了。
他不想相信丧尸是他的母亲。
爸爸妈妈仍然安全,正在逃跑或躲在某个地方。
这次加入两人并逃到安全的地方。
直到一分钟前,他还坚信它会。
不,他在想。
他想相信他们是安全的,尽管他对此毫无根据。
但现实是不同的。
母亲被感染了。
“为什么……”
他禁不住抽泣和哭泣。
这怎么发生的。
他做错了什么他哪里做错了?
哪个是正确的选择?
他对此无能为力。
他的错要是他把那个大学生赶走就好了。
本来,如果他不去避难所,而是在家里等爸爸妈妈的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让妈妈受这样的苦。
妈妈还在用双手爬在地上,想从厕所里出来。
坐下时那双盯着他的眼睛,尽是饿兽对猎物的杀意。
妈妈想吃掉他。
“请住手……”
妈妈还在向他爬过来。
他不想相信他的母亲已经成为丧尸。
但在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严厉而慈祥的母亲不在了。
剩下的只是一头饥饿的野兽,上面有它母亲的痕迹。
不管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对妈妈的耳朵说的任何话都只会被识别为猎物发出的声音。
没有原因,没有人性,没有记忆,母亲什么都没有留下。
如果不接受眼前的丧尸是他的母亲,就很容易逃离这个地方。
她的腿被吃掉了,她不能很快赶上。
再说了,有了这些伤,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但他必须承担责任。
作为造成这种情况的责任人,至少,他必须确保自己走在正确的轨道上。
放过他妈一个人,来学校的人被袭击,他更会把人逼死。
他妈妈曾经说过:
“有时候,第一次犯错也无济于事,但同样的错误犯两三次就是愚蠢。”
为了不重蹈覆辙,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对不起……”
各种各样的记忆在他脑海中闪过。
这很艰难,而且有很多唠叨。
当他生气时,他通常会打他。
他卷入一场大战并心想:
“你他妈的老杂种死定了”
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对他来说,她仍然是一位非常重要的母亲。
是妈妈生了他,把他养大到现在。
所以他必须恭敬地送她离开。
他很清楚他必须做什么。
他站起来,盯着不断向他爬来的丧尸的眼睛。
“谢谢你再见”
他挥下手中的铁棒。
“你从来没有后悔过什么吗?”
――――――被小百合女子学院仅存的老师度鹤问到这个问题时,他想到的是一切结束又开始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那天他失去了一切。
他还杀死了同样成为丧尸的父亲和朋友刚球。
他失去了家人、朋友、家,一切。
世界已经改变。
甚至统治世界的规则也以同样的方式发生了变化。
爱情、友情和人性现在都只是废话。
在那之后,他看到很多人死于旧世界的规则。
他也不得不改变他的生活。
他意识到英雄是不存在的,他抛弃了道德甚至良知。
没有它,他无法生存。但是很多人死了,因为他们做不到。
起身拉开窗帘。
窗外还在下雪。
一瞬间,倒映在玻璃上的他整个人仿佛都被鲜血染红了。
也许并没有错。
他牺牲了很多人,才活到现在。
他杀害了妇女和儿童,甚至婴儿,尽管他没有直接下手。
他别无选择,只能活着。
没有人告诉他正确的方法,所以他只是做了他能想到的最好的。
但内心深处,他认为这种生活方式是不对的。
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走这条路。
那是他选择的道路,所以即使他的肩膀浸在无底的血泊中,他也别无选择,只能继续前进。
继续前进是他留下印记的方式,即使前方是毁灭。
那一天,他重生了,一个有着强烈正义感的少年,在无聊和有些窒息的情况下过着平静的生活,却死了。
相反,他生来就是一个执着于生命并不断为此牺牲他人的人。
他变成了怪物,而不是英雄。
之后,以少年为首的前往村庄的探险继续进行,同时更换了成员。
尸体和被破坏的图形痕迹根本没有被清理干净就暴露在了学生们的眼前。
多亏了那个,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饭量减少了,消耗的食物也减少了。
当然,也有学生不肯去村里,但少年对她们说:
“那你们现在就去死吧。”
“有一天我们将不得不出去采购物资,你是想强加给别人,说只有你自己才能不受伤害,像以前一样被关在这个学院里吗?”
他甚至告诉那些不想战斗的人去死。
“你们不战,其他人就被迫战,而你们反而要冒更大的危险。如果有人死了,你就杀了它。如果你不喜欢它,就在这里战斗或死亡。不战斗的人无法生存”
他没有拿枪指着她们,但是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老师度鹤也没有对男孩的政策说什么,学生们最终去了村子接受他的战斗训练。
但是,对少年的反感确实在增加。
所有人都在抱怨他怎么突然就来了,为什么要听他的吩咐。
虽然现在还没有杀了男孩偷走武器弹药的激进意见,但认为应该开除他的学生人数又在增加。
自从开始对村庄进行考察以来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所有的学生都已经参观了废弃的村庄,在那里他们看到了外面世界的真实情况。
进村的目的也变成了采购物资。
下个月他可以负担得起的物资有很多,但还是趁着还有时间去收集比较好。
还有,如果像以前一样下雪的话,学生们就不能离开学院了。
那样的话,就只能靠学院里的物资活到雪化了。
他还想为应急发电机准备燃料,以便在太阳能电池板因下雪而无法使用时使用。
那天前往村子的是三个人:
一如既往地带队的他,灵儿,以及二年级学生王星照。
如果有人被感染,太多的人会增加被发现的机会,而更多的重量意味着更多的汽车燃料。
少年似乎决定三个人最好快速安静地移动。
灵儿她们还没有开过枪。
有几次她被允许拿一把没有上膛的枪,虽然他被教过如何拿它,但她还没有学会用实弹射击。
甚至去村子的时候,也只有那个少年有枪,其他同学都拿着他们捡到的撬棍、球棒等钝器。
显然,她们仍然没有足够的信任度来信任他。
虽然,他也没有完全信任她们,所以这是相互的。
灵儿休息的时候,村子里的侦察似乎有了不小的进展。
村子的中心,好像有一个加油站,只有一个超市,一个警察局。
“派出所?你不知道那里能弄到多少武器吗?像爸爸说的,警察是不会带备用子弹的吧?”
“有时候派出所的警察是有备用弹药的,前辈,既然要在警局使用,那子弹就必须是9毫米或者38口径的。”
少年似乎与王星照有着相同的看法。
作为对付丧尸措施的一部分,似乎还为维持公共秩序的警察提供了备用弹药。
即便如此,装填的子弹数量最多也就是两倍或三倍,但总比没有强吧。
这个少年试图通过尽可能不开火来节省子弹,但最好还是有武器和弹药。
“如果我去警察局,可能会有一些信息。”
虽然是个小派出所,却是警察机关的设施。
他本来可以通过无线电收到县警察总部的指示和通讯,也可能收到各地情况的情报。
少年已经说过,警察和警察都不是作为一个组织在运作,但肯定有人聚集在某个地方,试图建立一个安全区。
离中心越近,村子就越崎岖。
他以为他从第一次探险和之后其他学生的故事中了解了这个村庄的情况,但现实比这更糟。
他看到路边撞了三辆车,很多房子的门都被砸了。
他还看到一些尸体躺在路上。
暴露在自然环境中并被野生动物吞噬,它不再是部分部分倒不如说是更恰当的状态的尸体到处都是。
身体机能较弱的老人,恐怕逃不过丧尸。
从上次探险看到尸体后大声呕吐的经历,灵儿一直在积累意象训练,让她无论看到什么都能保持冷静。
然而,眼前的惨状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电线杆脚下堂堂正正地把肚子里的东西还回去的灵儿的身边,还有皱着眉头但表情平静的王星照。
少年也提着冲锋枪警惕着周围,向王星照问道。
“你没事吧,上次看到尸体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太难过。”
“我通过看电影做了功课。”
想起来,灵儿记得王星照只看过战争片。
如果她看人被炸飞或拖着突出的内脏呻吟的电影,是否意味着你会对它产生某种程度的耐受性?
有多少人活着逃离了这个村子?
也有搬出补给品的房子,丧尸的爆发和逃跑之间一定有空隙,但即便如此,看到没有人影,这个村子也没有活人了吧。
村民们是想都没想就跑了,还是离开了这个村子,准备去别的地方?
灵儿冷静下来后,少年开始向村子中心走去。
少年说门上贴着封箱胶带的房子已经固定好了。
即便如此,少年还是害怕有人从外面进入村子,躲在某处的房子里,所以他被告知在路上移动时尽量躲在阴影里。
没过多久,三人就踏进了他们还没有进去过的房子里。
好像几百米外就有警察局,王星照建议他们先去那里,但是少年拒绝了。
如果万一逃跑的时候被丧尸挡住了去路的话,故事就完结了。
警察局之间有七间私人住宅。
他们将一一检查。
如果发现有用的东西,就收集起来,如果有丧尸,就杀了它。
王星照在第一次远征时看到度鹤未能打败丧尸,问自己是否可以战斗。
如果她有枪的话——————————
不,他不认为即使她有枪他也能战斗。
她甚至从来没有吵过架。
可现在王星照就在身边,她也不能把自己不好看的样子表现出来。
前三个什么都没有。
有少量腌制食品和几个塑料罐,里面装着煤油,看起来像是用来装炉子的。
现在他在桶里烧木柴取暖,他很感激煤油炉不冒灰不冒烟的少量燃料。
第四、五间屋子里,都是尸体。
四房的人和其他人一样被丧尸闯入吃掉了,而五房的两具尸体却没有明显的外伤。
反倒是入口处的门窗都锁得严严实实,里面连一丝丧尸进过的痕迹都没有。
“自杀”
那个用斧头砍断门把闯进屋子的少年一看到卧室里的两具尸体就这么说道。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已经干涸并变成木乃伊,似乎属于一对老年夫妇。
床上并排躺着,脚边是一个大炭炉,里面装满了白灰和未燃的木炭。
想起来,刚才进卧室的时候,门是用封箱胶封着的。
如果他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窗户上也贴着封箱胶带来填补缝隙。
连灵儿都知道如果在不通风的房间里烧东西会发生什么。
“虽然你会老一会,但自杀是愚蠢的。”
灵儿想对那个吐了出来的少年说些什么,但她说不出来。
不管情况如何,灵儿也没有主动去死的念头。
她还想活下去,她不会忽视他为此所做的努力。
如果有人建议她自杀,她会理解那种感觉,但她不会同意。
她还没有活到认为她应该死的时间。
五房里还有剩饭吃,可见老两口并没有被逼上绝路自杀。
也许他们对未来感到悲观。
幸运的是,没有被丧尸发现,但在目睹了自己认识的人被丧尸吃掉并杀死后,他一定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了。
这对夫妇没有被丧尸吃掉而死,而是选择了自己的死亡。
“喂,别想了”
少年的话让灵儿从似乎一直在继续的思绪泥潭中拉回现实。
是的,别想了。
排在他面前的两个物体现在只是大块的肉。
一想到它们是什么,她就发疯了。
就像少年说的,什么都别想,只想着你自己和你的朋友能活下来。
灵儿跟着少年的脚步,在屋子里搜寻着任何可能有用的东西。
冬天的衣服尤其重要。在越来越严寒的冬季,单纯叠穿的球衣和开衫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他从抽屉柜里翻出厚厚的衣服,扔进他带来的垃圾袋里,丢在了门口。
如果他想把所有的衣服都带回家,那会很多,所以他应该稍后开车来取。
第六间房子的前门开着。
当他向里面看时,他看到上坡台阶上有一具尸体。
旁边是一把霰弹枪。
“嘿,去拿那个。”
少年指了指放在鞋柜边上的霰弹枪,走到灵儿身边。
“去拿……你自己去拿。。你不会想让我们有枪吧?”
“找尸体也是一种生存方式,带上也不要抱怨。还有,你捡到的枪,别拿来对着我。”
那是一种没有说是或不是的语气。
“要额帮你拿吗?”王星照说,但灵儿决定自己拿。
她不想让她的小辈们认为她是因为被尸体吓坏了而放弃了工作。
在接近房子之前,她在入口附近扔了一块石头,所以房子里不太可能有丧尸。
尽管如此,灵儿还是走进了尸体横七竖八的房子,祈祷着少年能在紧急情况下支持她。
从他头皮上残留的几根白发来看,灵儿猜测这具尸体是一位老人。
这具尸体已经连腐烂的味道都没有了,几乎可以说是被肢解了,四肢不是被撕裂就是被一层薄薄的皮肤连在了一起。
多半是被从敞开的门进来的虫兽吞食,多为骨头,夹杂着少许干皮和肉。
灵儿仰面躺下,跨过玄关处的尸体,伸手去拿放在鞋柜边上的霰弹枪。
也许主人就是这具尸体。背心被吃掉了,只剩下下半身,颜色是接近红色的橙色,和电视里猎人穿的那件很像。
地板上还有一些空的红色弹壳。
他被丧尸袭击,一边射击一边逃进了这所房子,但他肯定是随即被杀了。
灵儿在心里拍了拍手,拿起霰弹枪以免碰到尸体。
她让少年拿着双管霰弹枪好几次教她怎么拿,但是当她再次拿起它时,它很重。
少年的声音对正要出去的灵儿喊道,“也找找子弹。”
“我没有看到任何子弹。”
“把尸体的口袋也找出来,除非你把它们都射光了。”
“是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想去碰那具尸体,尤其是那具严重受损的尸体,但她想她也别无选择了。
灵儿下定决心,在尸体旁边蹲下,将手伸进几乎不存在的背心口袋里。
隔着口袋里的布,她都能感觉到尸体干燥的皮肤。
她一瞬间摸到的硬东西是骨头吗?
她现在想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在左右口袋里摸索着,里面什么也没有。
“还有裤子。”
少年的话让她现在很想一枪毙了他,但她告诉自己这也是必须的。
如果她们不这样做,她们现在就没有办法获得物资。
他的裤子因干涸的血迹而变得僵硬,但她忍不住发出呜呜声。
干血凝结在工作手套上并脱落。
当她把手伸进口袋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碰到了他的指尖。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口袋里的打火机。
最终,尸体上并没有发现子弹。
只有香烟和袖珍纸巾,没有一颗未使用过的子弹。
“辛苦了”
说着,少年拿起了灵儿带来的霰弹枪。
解锁并弯曲枪管后,由弹射器装载子弹壳大力弹出。
抛出的两发炮弹是用过的。
遗憾的是它没有发射一颗子弹,但使用12口径的弹壳,仍有足够的余地。
少年把空猎枪背在背上,又拿起了冲锋枪。
目的地警察局仅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