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赠书(2/2)
能得到子粱先生的如此评价,范云舟还是很高兴,“多谢先生夸赞。”
“刚刚你说除了通判一职,你还兼领了马步兵都总管,可是朝廷要在西域用兵?”
子粱先生虽然年纪大了,但思维还是很活络,从范云舟的职司上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只不过子粱先生不知秦王一事,故而只是联想到了对西域用兵。
但这件事范云舟也不能告诉他,只是微微摇头,“朝廷暂不考虑经略西域,不过古商路上的匪患确实需要根除了。”
“老夫回静川府的时候就听说了,这里剿匪剿了几十年,什么名堂都没弄出来,反而盗匪队伍越来越大了,”子粱先生不得不给范云舟泼了盆冷水,“恐怕你这剿匪没那么容易。”
“学生明白,总之过几日先熟悉下静川府军,剿匪不急于一时。”
“不急于求成是对的。”
地里的活干完,范云舟有随着子粱先生回到了旁边的茅草屋,虽然这间农院很简陋,但非常干净,尤其是还有一间书屋更是为此增色不少。
范云舟勤快地帮忙煮茶,品茶间隙,他与子粱先生进行了深入的学术探讨。
从儒学见解到宇宙洪荒,从边地戍防到婚丧嫁娶之礼,总之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说。
围绕着梁学理论对万事万物辨证,一边沾范云舟光来旁听的崔彦听得如痴如醉,直呼不虚此行,只有坐在门口的陈嗣业跟坐牢一样,听着天书。
子粱先生在儒学上的研究独树一帜,在很多层面的观念已经远远超脱那些圣贤典籍束缚,达到了一个全新高度。
比如在子粱先生的最新研究里,突破了无数年广为人知的地心理念,他认为恒星不动,纯系乎天,与浮阳运旋而不穷者也。
很简单,他认为大地不是世界的中心,天上的太阳才是。
因为年幼时候的梦,范云舟对宇宙洪荒有非常更深刻的理解,子粱先生的理念阐述并不精确,但对其理念的超前性、突破性,还是让范云舟很是敬佩。
一番探讨过后,子粱先生对范云舟是真的欣赏起来了,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在任何话题上都能跟他聊得上的,而且不是随意应付,是有真材实料的探讨,范云舟的许多见解,他甚至从未听闻过,亦给他打开了诸多新思路。
到最后,子粱先生从书屋角落的竹箱里拿出两本书来,“这两本都是这些年在静川才动笔的,一本写完了,一本写了一半,等到闲下来之后,你帮老夫把那本未写完的补完。”
范云舟受宠若惊,不敢轻易接过那两本蓝皮缝制的书本,“先生如此大礼,学生实在不敢收下,更别谈什么补写。”
子粱先生倒是没觉得这两本书是什么大礼,直接硬塞到了范云舟怀里,“老夫也没多少年好活的了,你不拿去放在这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虫蛀了。”
范云舟拿着沉甸甸的书册,一本叫《致用》,未完成的那本叫《寰宇说》。
他看着面前精神抖擞的老人,拱手长拜一礼,以极其郑重地口吻说道,“学生定不负先生期望。”
天色渐晚,范云舟意犹未尽地告辞,回府城路上,他还在想着临走前子粱先生跟他的对话。
“鸣岐,今日我们谈论许多,可知你说的哪件事让我很是欣赏吗?”
“学生不知。”
“谈到你在广原府修筑灌溉水渠的时候,你说过一句为生民立命,老夫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