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2/2)
“这可是你主动说的，我可没有强迫你。”明菜露出一种计划得逞的笑容。
明菜剪发时的动作虽然大开大合，但发丝并没有落的满地都是，反而全部落到铺好的塑料布，里正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提着塑料布离开了。
“嘀嘀！”
里正刚处理好发丝，客厅中的电话就响了，里正估计是舅舅石川智武的电话，所以就主动去接了。
“喂，我是石川智武！”电话刚接通，就有一个刚毅的声音出现。
“我是里正，舅舅。”里正回道。
“臭小子！”石川智武大声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清濑。”
“说具体一点！”石川智武的声音稍降，但依然很生气。
里正昨天失踪后，他和妻子找了一晚上，结果早上才收到里正的消息，还tm是个假消息。
里正闻言看向中森明菜，他只知道自己在清濑，但具体的位置并不清楚。
“加一次冰淇淋。”中森明菜竖起食指，眼神闪着狡黠。
里正无声的比了个ok的手势。
“臭小子！”石川智武的声音再次响起。
“清濑……街”里正直接抢在石川智武前面说道。
“老实等我！”石川智雷厉风行的留下一句话，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里正放下电话后，再次看向明菜。
明菜这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飘忽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要吃冰淇淋吗？”里正问道，他身上还有两千円，请明菜吃两个冰淇淋不成问题。
“没胃口。”明菜的情绪忽然又降下来了。
“嗯。”里正点点头，也坐在沙发上了，和明菜之间隔着两个身位。
表针跳动的声音在客厅中回荡，里正和明菜各自看着左右侧，气氛有些尴尬。
“明菜桑怎么不用去上学？”里正像是过年时应付亲戚似的问道。
“我请了一段时间的假期。”明菜的语气有些生硬，或许是明白里正即将离开。
“嗯。”里正点点头，没继续深问，他调整了下坐姿，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明菜好奇看向里正，此前里正无论何时都是正襟危坐的模样，就像是电视剧中的贵族子弟，现在里正这么一瘫，倒是让她打破了对里正的成见。
“明菜桑很喜欢唱歌吗？”里正一回眸和明菜对视上了。
“差不多啦！”明菜还是没适应里正的眼眸，心中一紧叫道。
明菜撇开眼神深呼吸了两下。
“唱歌可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了。”明菜看向里正的侧脸，故作潇洒的说道，“而且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歌手。”
话音落下，明菜抿着嘴角，心脏砰砰的直跳，紧张到了极点，这是她第一次向刚认识的人说出自己的梦想。
“明菜桑确实很有成为歌手的潜质。”里正点点头，很赞同的说道。
明菜听到里正一如既往的声音后，悬着的心忽然放下来。
里正的声音有一种特质，一旦听的久了，就会产生一种信任感。
明菜就是这样，对里正的认同非常相信。
“不过……”里正却又忽然迟疑了。
“不过什么？”明菜自得起来，有些娇嗔意味地问道。
“那个突出的门牙可能需要处理一下。”里正看着明菜的嘴巴说道。
明菜的右门牙比较突出，几乎是压住了左右两边的牙。
经过里正的提醒，明菜本能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转而怒瞪着里正。
“那个牙其实很可爱，但它会影响明菜的歌手之路。”里正面向明菜说道。
听到里正夸自己的牙可爱时，明菜才放下了自己的手，噘嘴瞪着里正。
她看见里正那整齐的皓齿，忽然心生羡慕，阴阳怪气道：“既然它可爱，那为什么会影响我成为歌手呢？”
里正似乎没听到明菜的阴阳怪气，伸着手指向明菜比划道：“比如说明菜作为歌手登上节目时，摄像给明菜一个特写，然后观众们就都被明菜桑的牙吸引过去了，还有……。”
里正详细给明菜举例，但明菜却猛得一挥手，生气道：“说到底还不是你想象吗！你又不是歌手！”
里正愣神，看着明菜抿嘴咬唇的模样，然后真诚的说道：“我家是做艺人事务所的，所以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明菜看着里正真诚的模样，眼睛一眯，对里正握拳道：“里正桑原来是富家子弟啊，明菜桑最讨厌有钱人了！”
这时候的明菜活脱脱地像个不良。
“我家是荒川区的，而且事务所很小，几乎没什么人气。”里正解释道。
荒川区，仅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富人区了，而且里正家的事务所确实是一个只有数名艺人的小事务所。
听到里正的话，明菜忽然泄了气，和里正这样的家伙说话简直要累死。
她长出一口气，手臂抱臂不再搭理里正。
“我之前的梦想和明菜桑有点像。”里正自顾自的说道，“我想成为一名画家，像梵高那样的画家。”
里正没说谎，他的原身确实是想要成为一名画家，而且认为自己应该成为一名命运悲惨的画家。
“歌手和画家根本就不像吧！”明菜瞬间就忘记之前的吃瘪，向里正叫道。
“应该是有点相似的，毕竟他们都想要创作出被世人认可的作品。”里正看向明菜。
明菜这时已经有了经验，目光微垂的盯着里正的嘴唇，她忽然咧嘴一笑，起身跑向自己的房间。
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她又急匆匆的跑回来，砰的把一张白纸和一个铅笔拍到餐桌上。
“你不是说想成为画家吗？那现在就给我画一张！”明菜用下巴对着里正，嘴角还带着笑。
“好。”里正点头，他也想看一下原身磨炼十年的画技是什么样的。
“欸？”明菜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谦虚。
“明菜桑其实也很擅长画画的。”明菜好像要和里正较量一样，故意吹嘘自己绘画能力。
“如果有画得不对的地方，明菜桑可以尽情指点。”里正坐下后，像个晚辈一样说道。
明菜闻言有些得意的笑了，里正一直表现出来的从容淡定，让她感到不爽，所以当里正出现屈服的时候，她竟然出现了达成目的的愉悦。
里正拿起摆在眼前的铅笔，回想着原身曾经画画的场景，但忽然一阵黑暗，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场景。
一个满是书籍的图书馆。
“穿越者的外挂？”里正呢喃道。
这是他前世任职的图书馆，馆内藏书近三百五十万。
他走到图书管理员的位置，那里还放着一本未看完的书——《超写实主义画集》
里正情不自禁地拿起那本画集，但不等他继续翻看，画集就化为一团碎片飞入了他的脑海，然后他就被图书馆挤出来了。
“唔！”重新掌控身体的里正忽然头脑一阵发昏，像是熬了一天的夜，眼皮合上就能睡了。
“没问题吧？”明菜拍了一下里正的肩膀，在她眼中，里正刚拿起铅笔，神情就出现的异样。
“没问题，只是太久没动笔了，有些担心自己画不好。”里正的声音没变化，只是呼吸有些重。
“要是担心自己画不好，可以让明菜先给你做个示范哦。”明菜又恢复了之前笑嘻嘻的模样。
里正现在的眼皮止不住的想要合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拿铅笔就开始绘画。
飞入脑海的画集，彻底融入了他的身体，和这具身体十年的绘画经历融为一体，使他的绘画水准直接进入大师级别了。
只是寥寥数笔，一个纤细的树枝就出现了。
“要画树吗？一般来说不是应该先画树干吗？”明菜用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树的轮廓。
里正没搭理明菜，强打着精神把自己所想的东西给画出来了。
铅笔摩擦的沙沙声不停，一只麻雀逐渐出现在树枝上。
明菜看着逐渐丰满起来的麻雀，心中出现委屈的味道。
“你这个家伙是来捉弄的我吧！”明菜瞪着里正，眼睛中隐有泪光。
明明说着要自己指导，结果竟然画出一个自己只能仰望的画作。
简直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但里正依然没搭理明菜，笔速不减的画着。
“砰！”就在明菜准备推里正一下的时候，里正忽然把铅笔拍在桌子上。
“这幅画送给明菜桑。”里正勉强说完这句话，接着便一头倒在桌子上了。
看着突然睡着的里正，明菜吓了一跳。
“这家伙不会有什么昏睡症吧。”明菜抚着心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她伸出食指点了点里正的脸蛋，想看看里正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真奇怪，说睡就睡。”明菜鼓着嘴巴想道。
“算了，刚才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谁让你是客人呢。”明菜装模作样地撇撇嘴，拉着里正的手臂，像是拖一个大玩偶般的，把里正拖到了沙发上，然后又拿出一个被子给他盖上。
做完这一切后，明菜才有时间看里正的画作。
白纸的中心立着一个略有肥胖的麻雀，它正扭头梳着脖颈处的羽毛。
这个动作本该是充满轻松和安逸，但她却从中感受到了紧张的味道，明明其中四周只有空白。
仔细看了半天，明菜终于发现了紧张的来源。
麻雀虽然是在梳毛，但眼神却泛着光，充满了警惕心，而且那微耸的羽翼，表明着它随时会起飞。
“这家伙真是够神秘的。”明菜捧着画纸，低声说道。
莫名的出现，现在马上又要莫名地离开。
“不过这家伙的长相还真让人羡慕。”明菜盯着里正的脸蛋自言自语道。
“皮肤也很光滑。”明菜蹲在沙发前点了点里正的脸蛋。
看着里正近在咫尺的脸蛋，明菜感到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烫。
“别多想！明菜。”明菜忽然恶狠狠的说道，“这家伙虽然长得好看，但却是个十足的笨蛋！根本没什么好留恋的！”
她起身跑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数落着里正的坏处，好一会儿才回到客厅。
“哼！”明菜对着里正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蹲在沙发前开始胡思乱想。
明菜小时候经常会因为生病，独自一人留守在家，那时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
现在也是这种父母和姊妹全部不在家，不过她却没有了那种孤独感。
各种思绪涌上心头，明菜突然有种昏沉感，好像要睡着了。
昏昏沉沉之间，明菜听到有人在街中叫喊，好像是“里正”二字。
“啊！”明菜猛得惊醒，看向外面，果然有人在喊里正的名字。
她意识到可能是里正舅舅来到清濑了，于是急忙大喊道：“这里！”
明菜鞋也不换，踩着拖鞋就跑出了院子，顺着声音来源看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向这里跑来。
“村正里正是在这吗？”石川智武停在明菜面前瞪着眼睛问道。
明菜看着高大粗犷石川智武，抿嘴指向屋子。
“就在屋子里。”
石川智武得到答复后，大踏步的走向了中森家，甚至在进屋前都没换鞋子。
“里正！”石川智武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里正，担心的喊了一声，然后急忙跑到沙发前推了两下。
里正被石川智武的大叫吵醒，睁着睡眼看向石川智武。
“舅舅。”里正道。
“臭小子。”石川智武见里正没事，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跟我回家吧。”他看着里正睡眼蒙眬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也逐渐消失，拉起里正就要离开。
里正揉揉眼睛，看见重新进入屋中的明菜，眼神瞬间明亮，他挣脱石川智武的手，跑到明菜身前，把两张一千円的纸币塞到明菜手中。
“明菜桑，这是请你吃冰淇淋的。”里正微微欠身，“多谢收留了。”
几步之外的石川智武看到里正给钱的动作后，也急忙在口袋中掏出纸币和名片。
“我是西武集团的石川智武，将来有什么问题可以尽情找我。”石川智武把钱放到明菜手中后，也鞠了一个躬。
明菜愣了一下，然后把里正给的纸币握成一团。
“快走吧！你这个烦人的家伙。”她垂着脑袋叫道。
“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抱歉。”里正再次欠身道歉，然后在玄关换上鞋子准备离开。
但在即将走出玄关的时候，他忽然回首向明菜看去。
这时明菜也双眼朦胧地看向里正，二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视。
“再见了明菜。”里正情不自禁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