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9 “龙鳞崩损,坠于九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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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而国师颜斐为什么会引荐王兆民,这里面,自然就离不开镇北王的手段与关系了。

    王兆民此刻当然知道,眼前王上所说的,是所指什么。

    他慌忙推辞道——

    “王上误会了。”

    “……那些生辰纲,都不是给我的庆寿,都是……给镇北军当军费的!”

    “……这个小美人,也不是我新纳的美妾,是……是小人我听说,王上喜爱美人,所以特意收集,准备送给王上的!”

    王兆民振振有词说着。

    他勐地叩首,涕泗横流道:“王兆民一切所为,皆是为了北地,绝无半点私心,若有虚言,天打五雷轰!”

    王兆民刚刚言罢,窗外“轰隆”一声,便是有雷声响起。

    王兆民瞬间石化当场。

    严无鹭倒是丝毫不在意眼前这人的讨好表现,他径直开口道——

    “王大人……不对,现在应该叫王相了。”

    “小人不敢让王上如此称呼!小人……小人谨记一切都是王上所赐予,王上的王令就是天!王上说往东,小人绝不往西……”

    严无鹭微微挥手示意其止声。

    王兆民瞬间止声,乖乖跪好。

    “王大人,你捞的那些钱、抢来的那些美人,本王都不想管。”

    严无鹭说着。

    王兆民正欲再度夸一波彩虹屁,但却突然感觉镇北王眼神示意其不要说话,王兆民瞬间禁言。

    “……金陵里,有些人,是本王朋友,你不要招惹他们。”

    王兆民勐地点首。

    他心里明白的,早就在出任大乾丞相之前,他就已经打听过了……秦家秦婧、顾家顾北橘、岑家岑千绘、锦衣司夏晶晶、甚至是誉王赵灵睿。

    反正一切跟镇北王有过友好关系的人物,他都是让自己手下人避而远之的。

    镇北王见他如此,也是一时间觉得对方还算识趣。

    他起身,缓步来到了王兆民跪倒的面前……

    “王……王上。”王兆民讨好笑道。

    镇北王轻轻拍了拍他的大乾相服上的灰尘。

    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语。

    “这件衣服,可惜了。”

    王兆民初听时有些没有听懂。

    镇北王一时言罢,也沉默不语。

    良久,王兆民觉得一直这般沉默太过于不好,才试探性地开口道——

    “王上不必觉得可惜,这衣服脏了没事,小人我还有很多了。”

    严无鹭闻言,莫名笑了一声。

    “这相府很大呀,比当初秦府都还要华贵得多。”

    “……想当年,秦相,也是一代名相。然后是张正。”

    镇北王严无鹭说着。

    他忽得一手按在王兆民肩头,别有深意地开口道:“……王大人,好好干。以后史书中,你一定会比秦相、张相更加出名的。”

    王兆民闻言,一时间大喜过望。

    他下意识认为,自己现在所为,都是在为王上登临大位做准备。

    以后,自己定然是王上登基的第一功臣!

    自然也就会比一个前朝丞相有名得多!

    “小人谨记王上所言!多谢王上栽培!”

    兴许是这一句“夸奖”,让王兆民信心大增。

    他不由鼓起勇气,好奇且卑微地询问道——

    “小人斗胆,不知王上深夜前来寻找小人,是为了什么事吗?”

    “来金陵,看看故人罢了。”

    “……当然,还有就是告诉王大人一声,你可以开始着手推动削藩了。”

    镇北王言罢,拍了拍王兆民的肩头,一句话也没有再多说。

    蔚蓝金色涡流出现。

    镇北王随即便是消失不见。

    王兆民愣在原地半晌。

    他内心对于这位神出鬼没的镇北王感到害怕。

    但是,转而,他又突然在想,“王上话语中的‘故人’,莫非……指得就是老子王兆民?!”

    “哈哈哈哈……”

    王兆民起身,叉腰大笑。

    不过似乎笑得太厉害了,一时间不由岔了气,连忙拍胸咳嗦。

    王兆民房内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的新纳的小美人早已经睡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昏了。

    王兆民刚刚被镇北王严无鹭一吓,也是瞬间醒了五分醉意,性致全无。

    他叹了一口气,灰熘熘回到自己房间去。

    临出门之际,王兆民勐地回想起来——遭了,忘记跟王上要“豹胎易筋丸”的压制解药了!

    !

    ……

    乾元三十七年。

    八月。

    天大旱,恰逢蝗灾。

    河东江南等地,禾苗干枯、江流干涸。

    尔后,又逢大雨,连绵数十日,江河绝堤,致使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流离失所。

    朝廷赈灾不力。

    且赈灾粮、赈灾银,多为王党之人贪墨。

    秋收之日,颗粒无收。

    饿殍遍野,尸骨路边。

    一时间,流民四起。

    ……

    乾元三十七年。

    九月初。

    在大乾丞相王兆民的推动下,早已经被尘封数载的“推恩令”,如今竟是重新被拾上了台面。

    此次的“推恩令”,在王兆民的主导下,比之当年老皇帝赵普瑞主导的,还要更加激进、偏执。

    随着“推恩令”使者一起过去的,是带有刀斧的刀斧手。

    大乾根本没有跟三大藩王多余考虑的时间,直接便是要开始裂地封国。

    并且,附加条件之苛刻,是三大藩王所不可能那个接受的。

    一旦违抗,便是要刀斧加身。

    这不是“推恩”,而是“削藩”。

    只不过……

    在藩王的封地砍藩王,仅凭几个刀斧手,未免太过可笑了。

    并且。

    如今的大乾,也已不是当年的大乾。

    大灾之年,民不聊生。

    而老皇帝沉迷于炼丹,追求长生,早已经不再管理朝政。

    朝堂之上,王党为祸,排挤清流。

    边军之远,更是沦为了王党成员的赚取财货的工具手段之一。

    国师颜斐,在全境内大兴土木、攻伐不断,榨取鲜血。

    王相之流,更是让大乾王朝笼罩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下。

    数载时间,使得大乾军备废弛、文恬武嬉。

    为了炼制【长生丹】,大量的苛捐杂税、徭役劳役,更是让大乾境内生民沸腾,百姓苦不堪言。

    这大乾,早就已经是烂透了。

    想来,若不是监国太子赵灵峰竭力维持,否则,大厦早已崩塌。

    一个王朝,由初生到强盛,或许需要数十载的努力;但由强盛到衰败,则只需要一代暴君奸臣便是足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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