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见了配剑女子,所以写诗(1/2)
今日玉芙宫中有宴,就连入宫的关卡都多了三道。
刘公公带着陈执安一路前去玉芙宫,经历了三次讯问,刘公公每一次都仔细说明陈执安的身份,这才得以踏入玉芙宫中。
怪不得刘公公提前一个时辰来的,讯问的关卡最是浪费时间,二人来到玉芙宫前,时间已至晌午。
刘公公就此告退。
陈执安却被一位宫女带入宫中。
玉芙宫庭院中,六七座小亭里,已然都有了人。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可男女大多并不混同,看这些人衣着华贵,一举一动皆有着极高的涵养,就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在这大虞朝,必然是极高的。
庭中有女子正在弹琴,也有人正在作画,不少人煮酒饮茶,倒是颇有些唐宋时期的文人雅致。
陈执安被那宫女带到了最里头一个小亭中。
「公主吩咐了,陈先生暂且在这亭中休息,且先与客人攀谈一二,过一阵公主自会召见。」
那宫女说完,便径直离开了。
陈执安左右看去,却见这宽大的八角亭中,已然有一人铺上纸笔,正在写字。
这八角亭中写字的是一个年轻人,年岁大约不过二十左右。
他手中持笔,落笔写字,陈执安仔细看去,却不由眼前一亮。
只见此人起笔,笔落宣纸,墨痕初绽,其锋如剑,锐而藏锋,又如同蜻蜓掠水,涟漪轻泛,以笔墨洇染出一片空灵之境。
陈执安站在他身后仔细看了一阵,越发觉得这年轻人的行书,写的实在太好了些。
一场行书佳作,就如同一场无声之雅乐,令陈执安这个门外汉,都觉得超尘脱俗,直至这年轻人抬笔,陈执安都沉浸其中。
「这字,可真是极好。」他在心中赞叹。
那年轻人也似乎察觉到了陈执安的目光,不由转过头来。
二人目光碰触,那年轻人却轻咦一声,抱拳询问道:「可是澈衣郎陈执安陈大人?」
陈执安不由诧异的看了这年轻人一眼,回礼应是。
那年轻人脸上露出笑容来,道:「内务府中已经有了陈先生的画像,我恰好见过,所以便认出陈先生来了。」
「我名为裴休,乃是国子监四馆博士,主授笔墨一道……这两日也时常写唤起一天明月,照我满怀冰雪,浩荡百川流这一佳作,心中对于陈先生颇为敬佩。」
姓裴?
陈执安不由惊讶起来。
大虞重姓极多,就连大虞六姓中也有一门【太涿李家】,天下姓李之人更是多不胜数,比如北云李家也算是李姓大族。
可唯独裴姓,陈执安记忆里似乎从未遇到过,仿佛姓裴的,便只有大虞六姓中的【扶邶裴家】。
所以此人是裴家血脉?
裴家这样的大族,门下竟然还有在国子监中担任四馆博士的人物?
国子监中博士分好几级,最上一层的便是【虞奉博士】,乃是真正的大家担任,其中甚至有玉阙圆满的修士,等同于正三品,甚至比起国子监最高长官祭酒,地位还要更加崇高。
然后上前还有正五品的国子学博士丶正六品的太学博士。
而到了四馆博士,却只是从七品的教习,平日里又课业繁多,赚的乃是辛苦银子。
四馆博士对于寻常人家而言,已经算是极好的差事。
在国子监中任教,俸禄丰厚,又为人师,颇为体面。
可对于大虞六姓的子弟来说,从七品是什麽东西?
去做这等职位,还不如在族中的产业中摸爬,尽享荣华。
裴休似乎看出了陈执安的疑惑,便主动笑道:「陈大人不必心有疑问,我虽姓裴,但却不过只是妾身子,我父亲本就在裴家位序中位居末流,再加上前些年,我父亲因为一桩意外而故去。
所以……」
这裴休倒是坦诚。
陈执安一笑,道:「裴兄身世,倒是比我的更好一些。」
裴休眨了眨眼:「倒也没有好上太多,我来京中本想要靠着裴家的人脉,混得一些名头。
只可惜这裴家的名声实在太重,我担不起,便只好搬出裴家在京中的庄园,靠着这一手笔墨,得了一个清闲的博士职衔。」
陈执安顿时明白过来。
搬出京中的庄园……这似乎是和裴家关系僵硬,所以选择不去看他人脸色?
这看似清瘦的少年,倒是有些气性。
「怪不得此人见我,脸上笑容真诚,大约是知晓了我与李家的关系,又想起自己也是裴家血脉,心中有了感触。」
陈执安这般想着,目光又落在了那幅字上,知晓了此人的背景,再看这幅字画,越发觉得这字不凡。
这字或藏或露,藏者含蓄蕴籍,如君子藏器,待时而动。
露者锋芒初绽,似春笋破土,生机勃勃,其中好像蕴含着一些独特的东西。
就如同……陈执安的刀势!
「这裴休必然是习剑的,光是在字画中就藏着剑势……笔墨中融入剑势,怪不得玉芙宫中的宴会,他一个国子监从七品的博士,也能够受邀而来。」
陈执安索性与裴休坐在亭中,彼此聊一些京中的琐事。
裴休提及陈执安那一词一诗,眼中神采奕奕,道:「陈先生受了大府的委屈,却有能耐将其寄于诗词,出一口恶气,实在令裴休好生羡慕。」
「不像我,只能笔墨落纸,却落不出一个气势如虹来,难以让人抬眼看一看。」
陈执安正要安慰,却看到远处的亭子里,正有两位衣着华贵的年轻人背负双手,远远看向这亭子。
其中一人面色阴郁,眼神如刀,不知在想些什麽。
「冲我来的?」陈执安并不认识那二人,瞧见那眼神,只觉得莫名其妙。
裴休却笑道:「陈先生,你且随意去逛上一逛吧,那位面容晦暗,眼中藏雷的人,乃是裴家族人裴生白,不满我已久,屡次相见对我都多有折辱。
今日见了我,只怕又要来这亭中,言语讥讽一二。
你若在旁,难免受我牵连。」
陈执安不由挑眉:「我与那裴生白从未见过,只因我与你说话,那裴生白就会迁怒于我?这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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