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悬天京中有良心 持道义的人不多,你算一个(1/2)
褚岫白终是离去了。
即便他心有怒火,对于陈执安这般似乎藏着祸心的话,他极想要拿起鞭子,抽烂陈执安的嘴。
可这里毕竟是皇城,毕竟是商秋公主的宅子。
再加上于引鹤楼中作了那一词一诗之后,陈执安已然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寻常画师了。
褚岫白出身世家,知道一首足以流传青史的好词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陈执安已然进了许多贵人的眼中,在这番风波不曾冷下来之前,不知有多少人注意着陈执安。
太过莽撞,其实不算是什麽好事。
再加上,与他前来的供奉已然受伤,他胸口剧痛无比,甚至不时有鲜血渗出来。
即便想要惩戒这陈执安一番,只怕尚且还做不到润物细无声,会惊扰到皇城里其他的人物。
更何况光是这隔壁,就住着一位即便他是南海褚家出身,也绝不能招惹的人物。
老剑山。
天下第四。
老剑山剑主,即便已经许多年不曾出剑。
造化榜上也无他的名字,却也绝没有人怀疑这位许多年前就已经骑鲸成造化的人物的真正实力。
老剑山凭剑主与剑老二两人,就让这不过四人的玄门跃升为天下第四,可见其不凡。
正因如此,褚岫白在沉默间深深看了陈执安一眼之后,便带着那位似乎受了重伤的供奉离去了。
郁离轲命不该绝。
陈执安等二人离去之后,足足过了一刻钟时间,这才站起身来,一跃而起,到了黎序时的院子。
黎序时的院子比起陈执安这小院还要大上许多,其中造景更有些闲情雅致,也有一些人味。
便如褚岫白所言,这院子里原本是住着司家三爷的。
只是因为黎序时来了,为表司家重视,哪怕是司家三爷也不得不将这院子让出来。
院中空无一人。
陈执安到了主屋,就看到黎序时正守着一位少年,他身上还有真元流转,眉心一道剑光若隐若现,照出光辉来,照在郁离轲身上。
那少年紧闭着双眸,衣衫已被鲜血染尽。
他半张脸上被一张精致的青铜面具遮掩,面具上纹路古朴神秘,散发着淡淡的月光。
而另一半未被遮住的面容,剑眉斜飞入鬓,此时他紧闭着眼,复杂的刺青自他额头处蔓延而下。
那刺青的图案也如同一道道神秘的符文,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独特的光芒。
半张脸上面具遮盖。
半张脸上刺青遮掩。
可即便如此,陈执安仍然能够看到这郁离轲眉宇间的稚气,大约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黎序时有些担忧:「师兄,你这朋友受伤极重,光靠我的真元,只怕维持不了多少光阴。」
陈执安皱起眉头,道:「那还需要什麽?」
黎序时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拿起笔来,开始写字。
「必须要服以疗伤的丹药,既要治愈他的身躯,又要排除侵入他体内的真元,以此吊住他的性命。
否则过了今日,他就必死无疑了。」
黎序时说着,笔墨忽然一滞,皱眉看了看天色。
此时已然是深夜,万籁俱寂,就连天上的月亮都被云雾遮掩,院中也已经昏暗一片。
「此时天色已晚,却不知有没有药铺开着。
而且,这两贴药方所需的药材颇有些珍贵,哪怕这里是悬天京,寻常药铺也不知有没有。」
「最起码,我家师兄之前问遍了老剑山下的一座府城,都不曾找来这许多药材。」
陈执安低头思索一番,道:「你且尽管写,我去找一找,应该能找到。」
黎序时颔首,认真在纸上写出所需药材。
陈执安看着床上的郁离轲,向黎序时道谢:「只是倒是叨扰你了,还借了你老剑山的名头。」
黎序时脸上露出笑容来,摇头说道:「我二师兄说,老剑山与我那师尊的名头便是用来吓唬人的。
说是师尊久不出剑,江湖上他的威严越来越浅。
若是再不用,过些年头便不起作用了。」
「师兄,不必客气,你请我吃饭,我为你救人,也算是你平日里说的礼尚往来了。」
陈执安无奈道:「你今日可打伤了一位映照神相的玉阙人物,莫要说的这般平常。」
黎序时自得一笑,道:「玉阙之间的差距,比起前几个境界来还要大上许多。
玉阙与玉阙大不同,那位黑衣的修士,神相应当是三眼山鬼,其实上不了台面。
破境之时所用的道真之气也并不完整。
师兄,并非我自吹自擂,这般的玉阙修士,哪怕再来三个也进不了这院子。」
「雏虎碑上二十二,果然名不虚传。」
陈执安亮出一口白牙,竖起大拇指。
黎序时更加洋洋自得了,笑道:「师兄请我在引鹤楼中吃饭,你那日去结帐,我就在你后面。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十六两银子。
三十六两银子的饭菜,我平生第一次吃。
师兄确实让我见了见世面,我替师兄赶走这样的玉阙修士,也是应该的。」
陈执安不曾多想,认真与他说:「其实银子算不得什麽,若你愿意,自然会有人送来使不尽的银子。」
「那不一样。」黎序时摇头:「我家师兄教过我,那些银子送来,都是有所求的,往后还需要还给人家。
可师兄请我吃饭,便只是单纯的请我吃饭,并无所求。」
「可你终究还是为我出手了。」陈执安有些不好意思。
黎序时却说道:「那也不一样,我自己想出手才出手,和别人用银子买我出手可是两码事。」
他写好了药方所需要的,足足有三页之多。
陈执安也不再多说感激的话。
往后若有机会,再行回报不迟,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找来这些药材,保住郁离轲的命。
否则陈执安冒着得罪褚岫白的风险,又救了一具尸体,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他就此跳过墙头,又出了自家院子,一路离开皇城,来了八两街。
哪怕时过三更,八两街上仍然有一间铺子亮着烛火。
铺子的老板,依然坐在那躺椅上闭目休憩。
这铺子自然是息人居。
陈执安进了铺子,又在屈君回耳畔打了一个响指。
屈老板醒过来,看到陈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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