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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过来找他。东风想:“暗云不在这么?”

    马儿和猪羊不同,马儿各有脾气,有的性顺,有的性烈,有的“生人勿近”,摸一下轻易要被踹翻。因此军中骑兵是按人头分马,除非人死马亡,轻易不会更换。

    每匹马儿都有编号,后腿印有某地某军、天干地支,并一个数字,方便战时辨认。有的马儿从别处调来,辗转数军,身上就有好几个印子。

    张鬼方投奔云中之时,不忍心让暗云被烫一下,不肯烙印,只是找了洗不掉的染膏,在后腿染一个“暗”字。东风把厩中众马都看了一遍,不管什么大小、什么花色,都烙了印子,而且都是陈印,不是新烫上去的。

    东风又去校场上,转了一圈,仍旧不见暗云的踪影。照理说暗云这样的犟脾气马,即便被人牵错,也不会轻易让人骑。场上骑兵步伐整齐,倒没有被摔下马背的。

    不在厩中,也不在校场,暗云究竟去了哪里?

    除了那两名大夫,陈否一定还有别的眼线。若被陈否发现,自己满营房找暗云,简直等同不打自招。东风不敢太招摇,一直避着人,走偏僻小路。

    快要走到议事堂,东风心想:“这边人多。”绕路走开,却一眼瞧见堂后拴着一匹黑马。这匹马身形与眼神,都有种说不出的高傲劲,和暗云八成相似。东风又想:“莫不是陈否把暗云染黑了,拴在这里?”

    拴在议事堂后门,众目睽睽之下,要是马儿被东风牵去,她立刻就能发现,甚至不必别人报信。这倒的确是陈否的作风。

    东风站在边上,恰好被一盆山茶挡着,看不见马腿是否烙印。他把手指放在嘴边,低低吹了一声哨。那黑马立刻竖起耳朵,转来转去地看。

    这马儿连动作、姿态,都和暗云别无二致。东风一时无法把它牵走,想道:“削断绳子也好,夜里一吹哨子,暗云就跑过来了。”从内袋里翻出一枚铜板,屈指弹出,没声没息打断了拴马绳。

    暗云如有所觉,嘶鸣一声,朝这边看了一眼,神色很是惊惧。之前它被何有终吓过一回,对这种会飞的小暗器心有余悸,东风很是心疼,想道:“夜里就来带你走!”

    捱到深夜,营房里两名大夫都睡熟了,呼噜震天。桌上点的一盏油灯,没有人管,灯油渐渐烧尽。只听“噗”一声轻响,屋里转暗。

    一阵滴滴答答水声,窗纸被人整张打湿,撕开一个尺余宽的大洞。有个上身长、下身短,仿佛马猴的人影,动作灵活至极,绕开稀疏窗棂,从洞里钻了进来。

    进到屋里,他摸出一柄匕首,绕开大夫睡的两张矮榻,径直朝架床走去。厚被子鼓鼓囊囊的,被底的人伸出手脚,在夜里只有一个模糊轮廓。何有终不假思索,飞快跳上床沿,朝那人心口一刀刺下。

    第151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六)

    匕首好像刺进一团棉花,不单没有血,也没有刺开皮肉的轻震。但被子旁边露出来的,分明就是人手人脚形状。

    就算东风看穿他们计划,又是从哪里找来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偶?而且要在两个大夫眼皮底下,把张鬼方偷梁换柱,带到外面去,任他轻功再好也不可能。

    何有终踩在床头,借着月色一看,被子里的人似乎微微一动。

    他作为陈否唯一的死士、最可信赖的杀手,出生入死多年,武功从弱到强,对危险尤其机敏。此时想也不想,抓住刀柄一抽,转身便跑。

    然而匕首卡在床板里面,一时竟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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