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前门驱江南虎,後门入贵州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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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5章 前门驱江南虎,后门入贵州狼~

    「报~吴军沿着武水上溯,前锋已越过武溪镇。」

    「兵力几何?」

    「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兵力过万。」

    曾涤的三角眼闪烁着寒芒:

    「他们终于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传令下去,召集各部首领,备战。」

    「湘西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他们既然贸然闯进来了,就要把命留下。」

    「嗻。」

    整个凤凰城,都沸腾起来。

    无数人摩拳擦掌,准备在大山里虐杀远道而来的吴军。

    ……

    凤凰城原兵备衙门内,

    曾涤和凤凰土司坐在上首,底下乌泱泱几十名首领。

    吵吵嚷嚷,好似土匪开会。

    曾涤尽量克制怒火,压右手示意:

    「诸位肃静,肃静。」

    「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吴军要进攻咱的凤凰城,他们就只能沿着武水丶沱江进军。」

    一山寨大当家的问道:

    「抚台,万一人家从山里走呢?」

    曾涤笑笑:

    「小股本地人可以翻山。军队有辎重,有骡马,有大炮,怎麽翻?」

    众人哄笑。

    「所以,本官断定他们必定沿着河谷行军。」

    ……

    「打败他们,缴获他们的衣服丶辎重丶枪炮,然后顺江而下,纵兵洗劫常德府。」

    众人欢呼。

    这才是他们想听到的。

    打仗顺带抢劫。

    曾涤这才含笑,布置各部任务。

    等衙门里空无一人,凤凰土司才悄悄问道:

    「贤婿,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老泰山,我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俩人相视而笑,以为想到一块去了。

    各自写下想法。

    凤凰土司的纸条写着:「借墙外生番兵。」

    曾涤写的是:「水淹七军。」

    ……

    俩人都被对方震撼了。

    俩计策一个比一个毒辣。

    墙,指的是湘西长城,也叫南方边墙。

    总长度400里,多建在险峻之处,形制与北方长城无异。它存在的军事意义是隔绝生番和熟番。

    所谓熟番,是居住在墙里边(南),军事上被征服,接受汉化,被编户齐民的部落。

    所谓生番,居住在墙外边(北),指军事上未曾征服,拒绝汉化时常起兵造反的部落。

    生番部族主要分布在两个区域:

    川黔湘三省交界的腊尔山区和黔东南的雷公山区。

    铜仁府是典型。

    王生烈这辈子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和周边的生番部落作战。

    虽然占优,但一直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

    大山是桀骜不驯的生番的最好游击地。

    ……

    曾涤想来想去,还是摇头:

    「吴贼是虎,生番是狼。万万不可前门驱虎,后门入狼。」

    「不可不可。」

    凤凰土司想了想,叹气。

    他也担心墙外的同族会视自己为叛徒败类。一个写汉字,说汉语,学着汉人享受,还和汉官结亲的土司~

    曾涤又补充了一句:

    「莫要资助墙外那些人,他们一旦闹将起来,我们只会腹背受敌。」

    「好。」

    曾涤还是清醒的。

    若是煽动这帮生番部落闹起来,湘西就成了孤岛。

    吴军视自己为敌人,那帮生番更加视自己为敌人。

    夹心的滋味不好受。

    ……

    「本官派去铜仁购买粮食丶箭矢丶火药的商队回来了吗?」

    「回抚台,还没有。应该快了。」

    曾涤背着手站在凤凰城高处。

    家族的仇恨,个人的野心,让他对即将到来的吴军充满了杀意。

    远处,

    数百人正在忙碌着,筑起河坝。

    如今雨水逐日增多,他想给沿着河谷行军的吴军来一场大自然的震撼。

    ……

    河谷两边,云雾缭绕~

    一眼望不见头的吴军队伍在艰难跋涉。

    前锋轻步兵装备了大量抬枪,他们踩着河滩石头小心前进。

    气氛很压抑。

    头一抬就能看到青翠密林,无边无际,被雾气笼罩着。

    一准尉嘀咕着:

    「娘的,我怎麽觉得到处都有人在窥视。」

    旁边一老资格士官,叹气道:

    「别看了,不然自己把自己吓死。从江苏打到广东,从江西打到湖南,我也是头一次打这麽恶心的仗。」

    众人默然。

    在河滩稍作休息。

    菸草,成了前线的紧俏货。

    士兵们趋之若鹜,因为这东西也不增加负重。

    ……

    这一次,吴军出动了13000人。

    林淮生不顾军官们劝阻,亲临一线。

    他没有骑马,也没穿扎眼的金丝刺绣军服,打扮和普通军官无两样。

    防止被密林里的镇竿军狙击。

    永远不要低估了山区猎人的手艺,就好比不要随便拿兴趣爱好去挑战别人吃饭的家伙。

    行军速度缓慢而坚定。

    宿营地更是被迫分成多块,河滩宽度不够。

    ……

    前4日,顺利无比。

    第5日开始,好像捅了马蜂窝。

    袭击无处不在。

    冷箭,冷枪,滚落的石块,冲出来的小股镇竿军,夜里摸哨的土司兵,还有遍地的虫子。

    林淮生想起了只能早年间西北跑马帮时,见到一匹被马蜂包围健马,也是这般狂躁而无奈。

    最终,那匹马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骑绝尘,不知所踪。

    傍晚扎营。

    「今日损伤几何?」

    「伤亡共计492人。」

    「斩获呢?」

    「不知,想来不足百人。」

    ……

    第6日,还是如此。

    狂躁的吴军一次又一次停下脚步,架炮轰击密林。

    枪声在山谷里来回回荡。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狰狞丶狂躁和恐惧。

    船夫纤夫就不提了,士兵们已经斩杀擅自逃跑者数十人。

    当晚宿营,

    还发生了一起营啸。

    一名压力太大的新兵在睡梦中突然脸痒,一伸手抓到了蛇,神经瞬间崩溃,失控大喊大叫。

    数百人被其波及。

    军官们忙活了半个时辰才压制下来。

    这一起营啸造成了40馀人伤亡,30馀人失踪,帐篷武器损毁无算。

    ……

    更可怕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次日行军,

    船夫大叫:

    「搁浅了,搁浅了。」

    纤夫们忙活了半天,诧异的发现沱江水位莫名降低了。

    所有人瞬间感觉不妙。

    一名来自于浙南的参谋脱掉靴子军裤,拄着木棍走下河。

    半晌,

    他匆匆上岸。

    「林帅,有大麻烦了。镇竿军肯定在上游筑大坝了。」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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